2020年11月2日，重慶南岸區一小區內，一對小姐弟墜樓身亡。警方調查發現，這并非意外，兩個孩子是被他們的親生父親張波扔下樓，參與共謀殺害他們的還有張波的女友葉誠塵。張波、葉誠塵因故意殺人一審均被判處死刑。4月6日上午10點，該案二審開庭。庭審結束后，法庭宣布休庭，擇期宣判。

重慶姐弟墜樓案二審開庭 將擇期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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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訴機關指控，張波與陳美霖于2017年8月結婚后，先后生下女兒雪雪（化名，被害人，歿年2歲）、兒子洋洋（化名，被害人，歿年1歲）。2019年4月左右，張波向陳美霖提出離婚，同時隱瞞自己已婚有子的事實追求網友葉誠塵。同年8月左右，張波與葉誠塵私下建立戀愛關系。后葉誠塵得知張波有小孩，仍繼續與張波交往。

2020年2月，張波與陳美霖協議離婚，雙方約定雪雪歸陳美霖撫養，洋洋在六歲前歸張波撫養，六歲后由陳美霖撫養。葉誠塵多次向張波表示自己及父母不能接受張波有小孩，兩人多次共謀并商定采用制造意外高墜的方式殺害雪雪、洋洋。同年6月，葉誠塵多次通過微信催促張波作案。

同年10月，張波、葉誠塵商定以給雪雪買衣服為由，將雪雪接至張波家中伺機作案。10月25日，張波讓其母親聯系陳美霖將雪雪接到自己租住于南岸區某小區的家中，后因陳美霖一直在場而未能作案。

2020年11月1日，張波再次讓陳美霖將雪雪帶至家中并留宿。次日下午15時30分許，張波趁家中無其他人，將正在次臥玩耍的雪雪、洋洋一起從次臥飄窗處扔到樓下，致雪雪當場死亡，洋洋經送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2021年7月26日，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該案，并于2021年12月28日作出一審判決，認定被告人張波在與被告人葉誠塵共謀后，并在葉誠塵的逼迫下，采取制造意外高墜方式將張波的兩名親生子女殺害，遂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張波、葉誠塵死刑。

宣判后，兩名被告人均不服，提出上訴。

2023年4月6日，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依法公開審理了張波、葉誠塵故意殺人上訴一案。重慶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人員出庭履行職務，上訴人張波、葉誠塵及其委托的辯護人到庭參加訴訟。

二審庭審中，張波、葉誠塵及其辯護人和出庭檢察人員圍繞案件事實、證據及法律適用等問題充分發表了意見，張波、葉誠塵進行了最后陳述。法庭宣布休庭，擇期宣判。被害人的親屬、被告人的親屬、媒體記者、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及群眾代表旁聽了庭審。

被害人家屬：葉誠塵辯稱張波殺害兒女系其個人的示愛行為 被檢察官當庭反駁

陳美霖此前曾告訴北青報記者，在一審庭審中，葉誠塵多次辯解稱，張波殺害兒女是他個人向其示愛的行為，她告訴張波殺死兩個孩子只是為了讓張波知難而退，是張波故意強迫她戀愛，甚至以殺死她全家威脅她。

陳美霖表示，這種說法只是葉誠塵推卸責任的狡辯，令她無法原諒。“在庭審中，檢察官非常專業，對她的狡辯用公安機關調查的扎實證據一一反駁了。”

對于張波和葉誠塵合謀殺害兩個孩子的證據，陳美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稱，兩個孩子從飄窗處墜樓，但窗臺上只有張波的指紋，沒有兩個孩子的指紋，而且張波和葉誠塵的微信聊天記錄有兩人共謀殺害兩個孩子的內容。

一審法院經審理后認為，被告人張波與被告人葉誠塵共謀，采取制造意外高墜方式，故意非法剝奪張波兩名親生未成年子女的生命，致二人死亡，張波、葉誠塵的行為均已構成故意殺人罪。公訴機關指控的犯罪事實和罪名成立。

在共同犯罪中，張波積極參與共謀，設計將女兒接到家中，直接實施殺害兩名親生子女的行為；葉誠塵積極追求二被害人死亡的發生，多次以自己和家人不能接受張波有小孩為由，催促張波殺死兩名小孩，并在張波猶豫不決的情況下，逼迫張波實施殺人行為，最終促使張波直接實施故意殺人犯罪行為，與張波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作用相當。

二被告人的行為突破了法律底線、道德底線、人倫底線，作案動機特別卑劣，主觀惡性極深，作案手段特別殘忍，犯罪情節、后果和罪行極其嚴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依法應當嚴懲。最終，一審法院對兩被告人作出死刑判決。

在一審庭審的最后，陳美霖在律師的建議下放棄了民事賠償，只要求嚴懲二被告人，而其代理律師湯文俊也表示不要后期的律師費，對此，陳美霖特別感謝。

細節：張波案發現場曾崩潰大哭以頭撞墻 二審前從看守所中連發三封信求原諒

據媒體此前報道，在兩個孩子從15樓墜下后，孩子的父親從樓上趕到現場崩潰大哭，甚至以頭撞墻，大家當時還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

北青報記者獲悉，洋洋被送醫搶救時，陳美霖正在派出所錄口供，等她趕到醫院的ICU病房，醫生就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并問其要不要看孩子最后一眼，她在朋友的攙扶下進病房看了兒子。“當時醫生也叫了張波，但他一開始直接說不進去，醫生說‘最后一面你都不去看嗎’，后來他還是進去看了。”

在一審判決后二審開庭前，2023年1月，張波從看守所中陸續給陳美霖發來三封信。第一封信寫于2023年元旦，主要內容是懺悔、道歉以及希望獲得陳美霖的原諒，還表示愿意對陳美霖進行賠償，愿將唯一的一套按揭房拿來作為對陳美霖的彌補。

張波的第二封信寫于1月14日，在信中主要表達了對雙方父母的愧疚，說出了對陳美霖父母的一句“對不起”，還希望陳美霖春節去看兩個孩子可以幫他也上一柱香并狠狠罵他，讓他也能贖罪。

第三封信寫于1月27日，張波在信中再次表達自己的的后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愿選擇不認識她（葉誠塵），我們全家人幸福安康地過平凡而簡單的日子”，但張波稱也知道時光無法倒流，想到陳美霖懷孕時他還跟她發火、丟東西，就恨自己，“失去才懂得珍惜，清醒后才明白道理。”張波稱，像他這一罪大惡極的人在看守所的時間也不多了，最渴望的就是收到陳美霖的回信。

陳美霖也給其回信并表示，他贖罪的方式應該是坦然接受一審判決，希望他和葉誠塵都能實事求是坦白自己的罪行。不希望對方再以任何愛的名義求原諒，為了兩個孩子，她將不惜代價看到張波和葉誠塵被處以極刑。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戴幼卿